“柳叔!”
一红衣的杏闯了来。
“二爷?”
“二爷?”
杏的目光移到床上那半昏迷的老乞丐上,浮了一悲哀的笑:“他就是二爷吧?”
“对不起,杏……”许稚柳知现在说什么都没用,可除了歉,他不知该说什么。
她突然怔住了。她看清许稚柳那满脸的泪痕,还有那双痛苦的悲哀的睛。那悲哀象是不见底的夜,横亘在他们之间。
许稚柳说:“我找了他一辈,等了他一辈。现在他回来了。我再也不能离开他。”
杏走过去,脚一,跪在地上,仰望着那红底金喜字。
“你也很好。我听了你的戏,就放心了。你唱得很好,我一直想见你,跟你说这件事,你唱得好,二爷很兴。”
杏木然的,失了魂般的走了去。
“柳儿。”
在那一刻,杏知自己败了。这整个世界都败了。
“那天,我看到你了。是真彦带我去看的……”容嫣用瘪的嘴微笑起来,好象一个幸福的孩:“真彦,真彦对我很好。”
许稚柳无言。
许稚柳静了静,不说话。
扯住许稚柳衣衫的手,松了。
杏呆呆的看着他:“他到底是你什么人?”
许稚柳说:“他是我的师傅,他是我的父亲,他是……”他没有说下去。
容嫣从半睡半醒中惊醒,昏浊的睛看不清,只看见一团红的火,然后又慢慢退了去。
容嫣的脸完全的变形了,鼻梁下颚都被打碎过,睛陷落得好象两个黑。有一长长的,丑恶的伤疤横过他的脸,让他的面孔扭曲起来。他的更是伤痕累累,独目惊心,肤皱起,骨节突。但许稚柳小心温柔的拭着,仿佛仍然是当初那玉般的丽。
“我知,我看到二爷送的了。后来我来找二爷,怎么也找不到。”
许稚柳没有说。可她已经完全的清楚明白,那个人,才是他今生唯一的人。
“柳儿。”容嫣嗄声说。
“好象有女人哭的声音……”
那些来贺的宾客,个个都是人,看势不对,一个个找着借打着哈哈溜了个净。刚才还那么闹的大堂,现在只剩下一片空的红,中央两只快要烧尽的龙凤红烛,映着一个孤伶伶的大红喜字,凝固着红的烛泪。说不的凄凉。
许稚柳,泪涌眶。
“柳儿,离开我这些年,你过得好不好?”
“柳叔!”杏猛地扯过他。
他亲自打了,给他洗手,洗脸,抹。
“柳叔,”她颤声说,哀求般的,想挽回:“你,你答应过今天娶我的,柳叔……”
“我也是,二爷。”
“我……我一直好想见你。”容嫣轻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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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稚柳甚至没有回。他已经忘了她,忘了这个世界。此时他的心里里,只有二爷而已。